双退役向。
开头这里还没有孙翔，预警一下。
01
周泽楷抵达轮回时恰逢台风天后的初晴，太阳当头照下来也没那么燎人，只是晒得脖颈一阵疼。
轮回经理正忙碌着指挥安放新一座金灿灿的奖杯，他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合适，就差捋起袖子自己上阵，急得额头上汗涔涔的，衬衫胸口湿了一片。
他对着玻璃柜照了照倒影，日常唏嘘感慨了一番日渐后退的发际线，目光又忍不住游移到旁边墙上的历届队友照片栏。
嗬，都是轮回打江山的，现役的小朋友喊名字得恭恭敬敬加一个前辈后缀。
才看到第二张，忽然听见门口有一声沉重的引擎熄火声。
经理顺道从窗口探出头来，本意是看个热闹，却发现大堂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低调的黑色SUV。
他正纳罕着是什么样的贵客，便等到车门缓缓打开，驾驶座上的人架了一副茶色太阳镜。
“小周!”
经理怎么说也是生做轮回人死做轮回鬼，周泽楷这一副遮遮掩掩的模样在他眼中和剥下面具没两样。他喜出望外:“好久不见，怎么今天想回来看看?”
周泽楷抿了抿唇，屈起手指轻轻敲方向盘:“孙翔在哪儿?”
经理大概没想到昔日枪王一朝回访，问候的第一句竟是这个。他抹了把汗:“孙队在宿舍，正收拾行李呢——原来你们是约好了?”
出于某种直觉，周泽楷并不愿让他人知道。于是他小小说了个谎:“路上听到车载广播。”
他一向寡言，这时衬上温和无害的微笑，便是彻头彻尾的前队长关怀老搭档，绝不超出客气。
经理站在摆满象征着轮回豪门身份的奖杯的大堂门口，看着这位昔日风光无边的队长，竟一时间恍惚有些分不清现实虚妄。
他毫无前兆地想起他们候鸟般载誉而归队的那一天，然后又嫁接在周泽楷轻装简行走出俱乐部的记忆上。
那也是镀上轮回姓名的又一个盛夏。
这种伤春悲秋的追思持续到周泽楷再度开口:“宿舍还在五楼?”
经理这才回过神来，拨开身旁忙碌的人群连声应着:“对对，还好小周你回来得巧，听说明年俱乐部还要重新翻修一遍。小孙他现在住走廊最里边，你原来的房间。门牌找不到的话就打我电话。”
翻修。周泽楷在齿间不出声地念。他轻声且很有礼貌地道了谢，转身准备走进门。
经理在后头喊他。
周泽楷回头，经理从皱皱巴巴的衣兜摸出一张感应卡，扬手抛向他。
“门禁密码写在背面！”
周泽楷仰头，目光下意识紧紧追随着而去。
他举起右手竭力伸向半空，在卡片翩飞之际双指虚虚一扣，正好如蝴蝶一样拢在手中，熟悉得让他想起训练室里，茶余饭后无聊又无忧的游戏。
他再转头，忽然向经理鞠了一躬。头压得很低，发尾柔顺地贴在耳根。依旧是旧时模样。
而后他背过身去。
经理哎了一声，目送他走进电梯。
红色数字逐级递增。
他装作没看见似的揩了揩眼角，走回摆放奖杯的人群中指手画脚，语气平静得变了调。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