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无不言

“鳥無法給死亡命名
“鳥只是變得無法動彈”
——谷川俊太郎《鳥》

【喻+黄】请多多送秋葵过来

并不会粤语!蓝雨的庙友不要槽那两句话我自己拼的
前篇 请不要再送鸡过来 

(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尽力搞出一种看似很基其实很纯的队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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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早年间,当蓝雨还叫作蓝雨网络会所,整天有教导主任过来抓幸运小孩的时候,魏琛他们这帮老前辈正在楼上打游戏。


蓝雨二楼是特意辟出来的训练室,光秃秃的毫无半点装潢,兄弟几个一人搬了一台配置跟得上的电脑,把杂七杂八的线头统统往多孔插板上乱插,一推门就是烟雾缭绕等待飞升,个个赛神仙。


往地上一看,还算有点素质,烟蒂老老实实扔在烟灰缸里,仿佛海滨沙滩上横陈的玉体。


这样安排一是方便队内交流,二是怕这群社会青年煽动网吧情绪闹出动静来。上回魏琛在楼下抽烟,恰好碰见某所高中的老师来抓逃课学生,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小孩眼疾手快把校服一脱,顺手就踢到了桌子底下。


想不到老师看准那颗脑袋就把他耳朵揪起来,一边揪一边说还逃课,期中考试考得很好了咯,小孩一边挣扎一边辩解,涨红了脸歪去半边。


魏琛看不过去,说像你们做老师的怎么能随意动手呢。闻老大发话,众弟兄立即附和着挽了一下袖子以示雄风,个别人的垃圾话呼之欲出。


那老师把学生的衣领揪起来就往外拖,一个眼神都没留下。魏琛们对视着交换一个眼色,操起板凳虚张声势地追上去,嘴里乌拉喊着要给小孩讨个公道。


老师回头气沉丹田声如洪钟:“这是我儿子!”


魏琛掐灭了手里的烟。


小孩瞟了一眼,气若游丝地开口:“爸……我校服还在桌子下面……”


老师把小孩往地上一放一推,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去!”


小孩然后就颠颠地跑过来,钻到电脑桌下捣鼓,悄悄把自己的荣耀账号卡裹在皱巴巴的校服里就要出去。原本老僧入定的魏琛忽然出声:“慢着!”


他把小孩拦住,上下打量一番,尽可能用他的荣耀触角试探这个小孩的角角落落。


“细佬,夜雨声烦,你识得唔识得?”



02


等后来蓝雨换了招牌正式更名为蓝雨俱乐部后,喻文州向经理说整日待在训练室里四体不勤五谷不识,容易损害视力。经理一想觉得不无道理,于是便请教喻文州具体措施。


喻文州笑笑说其实也简单,在周边环境加强一下绿化即可,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这就是蓝雨天台菜圃的由来。


天台种菜好啊,绿色植物不仅保护眼睛,闲来无事上天台遛遛能锻炼腿脚,蔬菜收获还能给食堂添点料,一举三得。


喻队长如是解释。


蓝雨在天台上举行了开春第一次例会,会议内容是实行土地承包制,每人认领一块菜畦自己负责照看,年末总结收成最好的那位奖励一次“和黄少天PK的公共频道禁言”待遇。


黄少天就很不服气,觉得喻文州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喻文州想想说那换一个也行,你挑个喜欢的日子,大家每隔一小时集体吹黄一次,夸你浇水如浇杨枝露施肥如施金坷垃种菜堪比袁隆平,夸到你满意为止。黄少天本能打了个哆嗦,忙摆手说不打扰您种菜这好意我心领了拜拜了您嘞。


菜是各种各的,种子则是喻文州亲自播下的,种类还挺多,从青菜豇豆番茄到大蒜香葱生姜,每人抓阄选其一。


结果赶巧,黄少天就撞上了秋葵。


而但凡是知道蓝雨的人就会知道,雄踞蓝雨副队黄少天最讨厌食物榜首的,就是秋葵。



黄少天不能理解 ,秋葵绿不如青椒,脆不如黄瓜,多汁不如芦荟,口感黏稠得仿佛咬了一嘴史莱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所以当他展开写有秋葵字样的纸签时,第一反应是喻文州搞他。


喻文州把自己的签递给他,黄少天接过来一看,大蒜。


其实不吃的话,秋葵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比较可爱的。



03


喻文州有了自己的小菜园后,每天特别勤快地往天台上跑,最后直接把那盆只冒出土面几个绿芽的蒜头抱回了宿舍,方便随时随地照看。


黄少天看他出来的次数显著减少,以为喻文州是被两头大蒜的香气迷了心智,专程从隔壁来串门围观。


结果撞见喻文州在饲养他的高龄QQ宠物。



喻文州,其实是个相当老年人作风的人。


某个夜深人不静的夜晚,黄少天打着手游和人奋战到最后一把,激动得把床摇得嘎吱嘎吱响,顺手发了张截图给他,想不到喻文州竟然秒回。


黄少天:“你怎么还不睡?”


黄少天:“我怀疑你是条甲鱼。”


喻文州:“刚醒。”


喻文州:“设了个闹钟。”


黄少天:“???大半夜的闹什么钟?”


黄少天:“你要上某宝抢什么啊我帮你来!我可快了!”


喻文州:“不是。”


喻文州:[截图]


图片是QQ农场。


喻文州:“王杰希的路易十四在两点钟成熟。”


黄少天:“……”


黄少天:“等下,王大眼也还玩QQ农场?”


喻文州:“对。”


喻文州:“昨天他偷了我的虞美人。”


黄少天再度省略号。


黄少天:“队长你等等我这就去开农场帮你报仇!”


喻文州:[😉]




04


某个本应该夜深人静的晚上。


黄少天这天睡得格外早,沾上枕头就入眠了,结果夜半三更被一阵摩擦声惊醒。


他睁开眼在房间里扫视了半天,发现摩擦声来源于拉紧的窗帘之后。


黄少天本来是不怕牛鬼蛇神的,谁叫昨天蓝雨刚刚组织了一次电影,好巧不巧电影票卖得火爆,热门喜剧大都是散号,就剩了一场恐怖片还有一排座位。


考虑到卢瀚文的年龄问题,大家本着人道主义关怀把他安置在一场爆米花电影里。小卢同志挥着手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们赶紧去看吧我在出口等你们,说完就钻进了放映厅。


于是喻文州、黄少天以及一干年轻气盛小伙子就看了场鬼片。


电影结束后,徐景熙和宋晓一边走一边抱怨如今恐怖片质量低下,不如回去看林正英。李远说好啊那我们回去重温一下童年经典怎么样黄少。


于是黄少天回到蓝雨后,又被拉去坐在复盘专用的屏幕后面看看了一部僵尸片,蓝雨众人一边看一边唏嘘说哎还是经典最好,中国僵尸打爆狼人吸血鬼狗头。


所以现在黄少天心里有点慌,他先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后悄悄接近,心里先打了一记预防针希望看到什么鬼脸不要叫出来。


他猛地一拉窗帘。


窗帘掉了。


窗帘后面站了个喻文州,捧着他的小花盆,身上的小鱼图案睡衣与黄少天的雨滴睡衣相映成趣。


“卧槽队长你怎么在这里?知不知道后天还有比赛啊?”黄少天倒退半步护住胸口。


喻文州敲他的阳台玻璃拉门,指甲划拉发出绝望的摩擦摩擦。


“我出来浇花,门被风锁起来了。”


“然后?然后我就想,睡阳台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再然后就翻到你阳台上来了。”


“我给你吓死哦。”


黄少天打开门确认了一下,喻文州有脚,有呼吸,面色红润膝盖可弯折。喻文州把他的花盆摆在黄少天桌上,神神秘秘说:“你看它。”


黄少天暗忖着喻文州半夜起来摸蒜头的真正原因,目光移过去,面露惊奇:“它——”


“开花了。”喻文州笑眯眯的。“所以不是蒜头,其实是水仙花。”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白色花苞上,水仙花轻微颤动着。


是很漂亮的花。


黄少天静默着观赏了一会将开未开的水仙花,忽然站起来推他:“走走走大半夜看什么花知不知道后天我们要打微草啊?不准看花!也不准看草!房间门就算开不掉也给我马上睡觉熬夜猝死啊没听说过吗?”


喻文州无奈地放下他的花跟着黄少天往门外走。黄少天站在门口,走廊里刮进一阵寒风,他转身看了眼,把喻文州敞着的睡衣领口扣上,低低骂一声“冻不死你”。


他们趿拉着拖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准备下楼去找大爷开个门锁。喻文州问他:“和秋葵相处得怎么样?”


“哈?你以为怎么了?”黄少天嘲笑,“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爱上秋葵吗?”


喻文州低垂着眼看他。


“我在想,年终奖不知道发给谁好,要不还是我吧。”


“你他妈中饱私囊啊。”


“黄少天同志,骂粗口扣考核分的。”


黄少天叉腰瞪他:“还真把自己当哪颗蒜了?”


“水仙花,蒜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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