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更我骄傲放纵
仿佛完成了半部微草史记
标题废
方王方大概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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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袁柏清的手机开了振动模式，贴在微草绿队服里嗡鸣不止，活像是在口袋里拢了只活蹦乱跳的小麻雀。
坐在电脑桌斜对面的王杰希回过头，眯得两眼成一般大小，乜斜着看他。
振动的罪魁祸首来自于七期选手群。
唐昊顶着他的德里罗冒泡:@ 全体成员全明星周末，约个时间撮一拨
邹远习惯性透出些不安:“明天有表演赛，日程很满，翘掉不太好吧？”
徐景熙附议:“是的，明天我们队长还要上场。”
唐昊一向讨厌反对意见，更何况是同队队友首先反对。他敲字如飞:
“关我们屁事，就一句话，爱去不去。”
周烨柏忽然冒出来:“袁柏清还不在，现在定是不是还太早了？”
孙翔思考了一会:“那谁啊，名字听起来没印象。”
邹远没忍住发了两个膝盖中箭表情:“微草的人吧，我们这届唯二的治疗。”
大概两个小时后，袁柏清终于姗姗来迟：“刚才谁找我？”
徐景熙有点无语:“你反射弧也太长了吧？（流汗）”
袁柏清在想像中拍案而起:“我***方士谦。”
“怎么了，没什么问题我们就继续。”
方士谦看他的角色一动不动，起身要绕过来看看是否有异。
袁柏清慌慌忙忙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手指绞在一起，没留神间手机落地，仰面朝上，群里的小伙伴正一个接一个毫不留情开启嘲讽模式。也好，他闭着眼睛没敢看方士谦表情。
至少他的消息被刷下去了。
02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袁柏清的出身没有多少可写的笔墨。
他也是普普通通的本地人，在训练营里默默无闻苦练了两三年，终于有一日时来运转被俱乐部看中，更是提前定为未来方士谦的接班人。
用袁柏清的话讲是天上掉的馅饼太大，把人硬是砸懵了。
用方士谦的话讲，天上掉下的不是馅饼，是一小屁孩。
摔你头上还滚地上装死碰瓷，抱着大腿不撒手。
袁柏清第一天见到方士谦是在训练室。他左手右手拎着行李刚刚搬过来，丝毫没料到会撞见方副队躲着王杰希吃泡面。
方士谦端了一张小板凳坐在窗台下，翘着二郎腿，电风扇对着一碗老坛酸菜呼呼地吹，速食品味道飘了满屋子都是。
哪像个联盟职业选手，简直就是搬砖民工中场休息。
不过他应该是搬砖民工里的包工头。
袁柏清僵了僵，当即想关门闪人夺路而逃，方士谦却恰好在捞起一根面时望见他背影。
他尚未见过所谓的后继来者，只是见了生人面孔，心中立时警铃大作，生怕走漏风声到B市支队王大队长耳中。好在他急中生智，出声唤道:“进来。”
袁柏清虽说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一大好男儿，面对联盟公认治疗之神还是不免发怵。他磨磨蹭蹭退回来，在方士谦的电风扇后面站定，却见对方把半碗热腾腾的面汤推过来。
方士谦眼神中透露着坚定和前辈特有的鼓励。
“一路上辛苦了吧？来，先喝口汤。”
袁柏清被那一眼看得仿佛中了苗疆蛊毒，鬼使神差捧起纸碗就喝。
然后他抬头发现方士谦的嘴角疯狂上扬。
再然后，嘴唇上生出一阵灼烧般的火辣辣。
袁柏清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念头：
靠，中计了。
03
袁柏清没想到的第二件事，是初来微草的第一天就领教了队长的谆谆教诲。
王杰希走进训练室时，目光扫过方士谦的面部，而后他稍稍皱眉：“训练室里有股垃圾食品的味。”
方士谦不服，抽了抽鼻尖一嗅：“开玩笑，我开了一整个午休的电扇透气，狗鼻子都闻不出来。”
袁柏清默默注视方士谦嘴角一点亮亮的辣椒油不打自招。
对未来的希望向往，不知为何忽然奇怪地黯淡了一点呢。
04
“我觉得吧，我的师父可能是个傻几。”
方士谦是个好副队，训练起来也是真心凶残。袁柏清经过几个星期摸索，琢磨出每逢周三方士谦必拖着他进网游开房间PK。
袁柏清用小牧师，迎战方士谦的防风。
你永远不知道治疗对打JJC有多可怕。
这是袁柏清在看到张新杰对吴羽策那场对决的几年前就得出的经验之谈。
战斧和十字架互砸暂且不提，偏偏方士谦砸得很有节奏感，总能在袁柏清狼狈走位开个治疗技能后再次打断，顺带奶自己一口，十分难受。袁柏清望着防风血条上那点微乎其微的跳动，一度开始怀疑人生。
后来他也宽慰自己，起码方副队的出发点是锻炼走位和技能衔接，权当作考验心性。
直到有一天他猛然发现一切的源头
是在于星期三食堂没有供应麻婆豆腐。
袁柏清找到同为七期生的刘小别，指着自己脑袋问：
“小别哥，你说方神他这里，是不是真的少一根筋？”
05
王杰希在食堂里遇上了方士谦，两人端着餐盘面对面坐下。
王杰希问他有关袁柏清的事。
方士谦在咬一块排骨，一点没个治疗的温柔样：“基本功一般，手速平平，大局观刚刚够联盟治疗平均水平。”他勉强发出一个音节表示情绪：“让他上场，估计连王不留行的扫把尾巴都抓不住。”
“也就是说，整体还不错，是吗？”王杰希对他的描述方式心领神会。
方士谦放下筷子严肃起来：“也就那样。我看他不见得适合防风。”
“年轻人，以后有的是机会。”王杰希给他夹青菜，“注意饮食。”
“什么饮食？”方士谦装傻。
王杰希瞥一眼他藏在碗底的青菜：“老坛酸菜牛肉面？”
06
袁柏清回想起当年，嗟叹着时光如水奔流到海不复还。曾几何时的根正苗红好青年硬生生长成了一个带着杀意的治疗。
他对蓝雨喻文州三胜前队长的事情略有耳闻，心中难免曾生起过替代方士谦的念想。他觉得自己仿佛一个不中用的纨绔太子，大逆不道地期盼着父皇退位。
呸，谁是太子。
微草的某场常规赛，他和轮换选手们坐在客场观战席上，几个小年轻远远望着王不留行和防风在地图上闪展腾挪，魔法技能光芒大放。
王不留行走位诡谲难觅，反手落下一个熔岩烧瓶，瞬间烧得满屏幕都是火花。
熔岩烧瓶的岩浆蔓延成河，将地图一分为二，隔断的不仅是对方选手的联系，还有微草自家的守护使者。解说在激烈地揣测下一步行动，袁柏清疑心他要把话筒吃掉。
他看见电子屏上防风竭力追逐着半空中飞行的身影。火焰太盛，视角中几乎只有一个朦胧的飘逸人影。但他仿佛心有定数，兀自在漫天火光里伫立，吟唱冗长的祷文。
王不留行正挥舞着扫把招架，与对方主攻手缠斗不休，忽地一道圣洁白光不偏不倚笼罩全身，温润照亮了他尖顶帽下的脸庞。
所有人的目光在那时都被那束光芒摄去。
袁柏清知道那就是微草无可取代的希望。
他们独一无二的治疗之神。
袁柏清向王杰希提出到网游公会里历练的时候，王杰希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异。
可以说，他当面便批准了。
袁柏清打了个招呼就说要回去，王杰希拍着他的肩，说不要太苛求自己。
这是他从队长口中听到的唯一一句嘱咐。
中草堂的天南星后来接到通知，说是有个治疗新人来体验生活，要求务必好好照顾着。
“要把他和方士谦一样看待。”对方在挂断电话的最后一刻如是吩咐。
07
袁柏清上午照常跟着方士谦训练，下午得了特批，准许钻进荣耀里跟着公会打拼。第九区开放不久，中草堂上下忙得热火朝天。袁柏清被编排进最大的百人团里，每天和公会里几位骨干插科打诨，很快便混得风生水起，人称清哥。一上线就有人招呼过来：
“嗨清哥早！”
“昨晚你不在，又抢到了蓝溪阁的野图BOSS，爽！”
“今天清哥准备下哪个本啊？”
袁柏清很享受这种江湖气的称兄道弟感，打着哈哈说随大家需求我无所谓。在公会里，他用的并不是平常训练所用的守护使者，而是自己先前的牧师账号，一身橙装引人垂涎。忽然一个电话打进来，他忙说等我一等，接着便看到打来电话的是备注名师父的方士谦。
看清名字的刹那袁柏清坐得笔直，挺胸收腹，手指划过绿色接听键：
“喂？”
他声音不知怎么有点抖。
“我，你方老师，”方士谦就坐在一墙之隔的训练室里，全身重量都压在椅背上，双腿大喇喇搁在键盘前，“柏清儿，给为师下楼买罐无糖咖啡怎么样？”
“我······”
袁柏清心里有一百句话想问候方士谦的家人，但他告诫自己：要矜持，要端庄，要优雅，要文明。
于是袁柏清把键盘一推下楼去了。
08
等袁柏清重新坐回来的时候，发现百人团已经浩浩荡荡开进了副本。毕竟一百人等不起一个人的时间，临时换人也是理所应当。
他能干什么呢？袁柏清操作着小牧师满地图跑，连竞技场也不能打，忽然心里很是烦闷。
照这个进度，他得什么时候才能赶上方士谦呢。
对，不是取代，仅仅是赶上而已。
袁柏清从一开始就很清楚，他和方士谦从来不是一类人。他没有同时将两种角色操纵得炉火纯青的天赋，也从没有想象过方士谦消失后，他该以如何的姿态去支撑起整个微草战队的信念。
又是一通电话，袁柏清看也没看就挂断。不出两秒，手机再次振动起来。他的原意是挂掉，一个手滑不仅接通，而且还开了免提。
有个半是戏谑的声音从门口和扩音器里同时响起，好似二重唱：“胆儿够肥啊，你师父电话也敢挂？”
袁柏清被忽然出现的方士谦一惊，兔子似的贴着墙根站好。
方士谦瞟了一眼他尚未关掉的游戏界面，忽然把那罐咖啡往桌上一摆，声响又吓了袁柏清一跳。
方士谦走过来掐他的肩，力道重得让袁柏清一阵求饶：“师父我知道错了，师父我不该挂你电话，以后我一定好好训练——”
“你哪里错了？”方士谦的态度让他错以为在哄闹别扭的女朋友。
方士谦走到窗口拉起百叶窗，午后阳光淋漓尽致洒在木质地板上，金色像玻璃弹珠一样跳动着滚到脚边。
袁柏清一时没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举起手臂遮挡。方士谦却又没事人似的踱到门口，像是要走。
“方——”袁柏清欲言又止。
方士谦关门前还在笑，撂下一句话：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大门哐当撞在门框里。
房间里空留袁柏清一个人对着桌上咖啡和电脑愣神。
09
微草夺取第二冠的时候，全队上下洋溢着苦尽甘来的欢乐气氛。王杰希和方士谦刚从本赛季最后一次新闻发布会回来，招呼各位队员收拾东西准备回B市。
他们去机场搭载的是一辆小面包车，车窗碎了一扇，灯光也昏暗，不知道当时微草后勤部抱着什么主意包下这样一辆小破车。
微草队员们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刘小别甚至摇下靠椅，戴着他那副耳机就睡，预备养精蓄锐，把精力留在回到微草本部后再恣意爆发。
反观两位正副队长结束一场激烈角逐，倒是还能打起精神，有一句没一句地聊。
“你决定了？”王杰希的目光直指车后。
方士谦像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这也算是功成身退了。”他也看向闭目小憩的袁柏清：“毕竟我可不想被后浪一巴掌拍死在沙滩上。倒是你，还打算再撑几年？”
王杰希没想到给他绕啊绕话题又回到自己身上。他在看胸前尚未摘下的选手证，照片空白处之前贴的曾经是一年又一年前的王杰希。他牵动嘴角微微一笑：“就这么继续，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没做完呢。”
“小队长，你可不是年轻人了。”方士谦扬起眉，露出几分锐利棱角，仿佛试图以此作为告诫，“你不要以为你还是第三赛季那个所向披靡的王杰希，听我说——”
他抓住王杰希的肩膀，锁定那双在灯光下越发深邃的眼睛，仿佛在看一颗捕获在手中的星星。
“你不能像以前那样，把什么东西都揽到肩上扛着。有时候学着我点，该放手就放手。”
王杰希琢磨他的话像研究一份机密文件，复述着：“该放手就放手······”
方士谦看他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按住前额：“算了算了,我看你这辈子就是劳碌命。我可陪不动了，要先走了。”
“着急什么。”
王杰希调出手机短信给他看。
“你还真拿自己当外人了？没开完庆功会就想走？”
10
袁柏清又接到方士谦的电话是在凌晨。
他最近在玩一款手游，修仙修到两三点多刷积分榜单，生怕给王杰希捉奸在床。方士谦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浑身一震，吓到差点没披着被单飞身跳到对面周烨柏铺上。
袁柏清看见备注后愣了一愣，把被子蒙过头紧贴着送话口，用气声问:“师、师父？”
“柏清儿，这回没挂电话，师父我很高兴啊，”方士谦优哉游哉在搅拌他的速溶咖啡，颇有小资情调地抿了一口，“我该先恭喜你们进季后赛吗？”
“等我们拿了冠军再祝贺也不迟，”袁柏清揉着眼睛压低声音，“师父你知不知道国内现在几点？”
“知道知道，”方士谦笑，“哎，我看到王杰希今年带了个新人魔道，打得很不错嘛。”
“队长说，英杰会是我们微草的希望。”袁柏清闻言有些骄傲，“小别和柳非都已经是战队主力了，那么，你又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看看？”
“或许明天，或许明年，”方士谦又是一副随意的口吻，“你们现在过得不也挺好？”
“可是——”
袁柏清身上忽然一轻，棉被腾空而起被人抓在手里，他慌张地伸手去夺，却是为时已晚。他暴露在手电光下，一双大小眼在黑夜中闪着诡异的光。
“喂喂，柏清啊，帮我问问王杰希他最近过得好不好，”电话里方士谦还在嚷，“指不定哪时候我心血来潮就回来拜访了。”
王杰希无视了僵卧的袁柏清，径自拿起那部聒噪的手机夹在耳边。
“我现在很好，多谢关心。”他说，“方士谦，你再不回来，今年微草队史里就把你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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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柏清:
僵卧孤床不自哀，尚思方神归队还
夜来卧看星辰眸，有朝一日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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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债结束√
格式改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