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谈/じょうだん。
是星际哨向的番外篇，讲述氛围较为轻松的哨兵学校中，三年级生杜明如何结识新生唐柔的故事。
以上OK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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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杜明最初注意到唐柔，是下课后偶然路过演练场的时候。
“喂喂，那个新生什么来头？”
“B级……不，至少得是A级了吧？”
杜明停下脚步，透过稀疏的网隔望向场内，一个面孔陌生的女性哨兵被围在场地中间，三四个同级生步步逼近，眼看就要陷入劣势。
“杜明？”
吕泊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什么呢，也不说一声，再不去食堂就没饭吃了哦。”
杜明转过身，细碎如筛的树影落在同行友人的肩膀上。他最后一次回过头，看见训练场里站着的只剩最后一个人。
她跨过倒在地上的败者，头也不回走向场外，亮如白昼的高压钠灯将人影拖得很长。
唐柔抬起手背擦拭额上的汗滴，扬手洒下一串明星。她似乎察觉到背后的视线，转身看了一眼演练场外的树荫，但那里什么也没有。
2
“你说白天看见的那个新生？”
吕泊远坐在靠椅上回忆着，吴启敲了两下键盘，把电脑屏幕转向两人。杜明从宿舍上铺跳下来，三人一同凑在亮着微弱荧光的液晶屏前，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
“唐书森，这不是那个唐氏集团的创始人吗？”
唐氏集团，即使是杜明这些关在高塔里的哨兵们也略有耳闻。作为近年来兴起的大型财团，唐氏集团正致力于将影响渗透到各个领域，就连塔的最高委员会也有他们的痕迹。杜明不禁盯着网页上的照片看了两秒。
吴启将鼠标滚轮往下滑，在亲属关系一栏赫然出现了唐柔的名字。
“应该不是重名吧？”
“姓唐，又是实力强劲的新生，在主舰上怕是找不出第二个。”
“你可真是找到了个大人物啊，小明同学。”吕泊远揉了揉杜明头发凌乱的后脑勺，本以为这句玩笑话会让宿舍里吵闹好一阵子，没想到杜明居然没有还手。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照片，那是论坛里热度正飙升的最新讨论帖，唐柔站在演练场的中央，周围是倒伏在地的同级生。她没在看任何地方，只是冷静地擦掉手肘沾上的血迹。
“外号新鲜出炉……我看看，‘女武神’？好土，听起来像人形机甲的型号。”
“‘赤红新星’，这个也没好到哪儿去。”
“还有人叫她‘One Punch’，根本就是当成漫画角色了吧。”
杜明靠在座椅上喝袋装的营养补剂，嘴里一阵苦涩，像是喝了一口挟带海沙的盐水。他又看了一眼，讨论帖被似乎被好事者发到了校外，盖楼速度越来越快，高踞论坛首页久久不下。
他想起那天透过栅栏网格偶然瞥见的身影，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推开门往外走。身后传来吕泊远的呼唤，问他到哪里去。
杜明把帽檐往下一压，盖住眼眉，说去藏书馆。
3
藏书馆位于塔的最深处。杜明从电梯里走出来，高速下降带来的失重感还缠在脚上，迈一步就晃悠。他走过空无一人的借阅处，顺路拐进一排书架的夹隙。
正值休息日，藏书馆里人数寥寥。杜明就近找了一台终端机，坐下来开始查阅资料。
汇编成书的虚拟投影从终端机上方显现，书页接连翻过，最后停留在上次检索的标签处。杜明不出声地读了两页，试图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律型载人装甲车的供能原理上。
“那个超火的帖子看了没？”
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压低声音从身旁走过。杜明的思绪随之飘远，他忍不住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讨论贴被论坛管理员加精置顶了，看样子这阵热度一时半会儿消退不了。
一个学生站在他面前。
“你好，”她说，“能让我看看这本书的具体内容吗？”
杜明下意识抬头，话题的中心人物就站在他面前，肩膀下还夹着一本厚重的实体书。
手机再度滑进口袋，杜明望着唐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唐柔见他没说话，稍微低下身来，读了一段杜明方才划线的地方，又看着杜明的眼睛：“不方便吗？”
“方、方便，当然，当然可以。”
杜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舌头笨拙得像是第一天学会说话，连回答问题都有些艰难。他站起来，将终端机的座位空出来，唐柔则顺理成章坐下。她颇为好奇地打量着虚拟投影里的书，手指按在页码处，随即弹出一列数字的滚动条，任由她自由翻阅。
杜明问：“你第一次来藏书馆？”
唐柔点了点头。
“是老师布置的作业？”他指了指唐柔抱着的大部头，书名是“星舰的维修与养护——三分钟学会喷漆、焊接和电路检修”。
“还书处放着一本，看着很有用，打算先读一读。”唐柔继续滑动页码条，她读得很快，偶尔看见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就在笔记上做标记。
杜明在旁边站了一会儿，也不好盯着人家，一时有些尴尬。他正想着要不要去书库里散一会儿步，唐柔正好起身，将终端机的座位重新让出来。她四下环顾，又问：“借阅处在哪里？”
“实体书才需要去借阅处，电子资料可以直接拷贝到信息卡上。”杜明说着演示了一遍，将自己的学生信息卡插进终端机。唐柔看着浮现到屏幕上的几行文字：“……你叫杜明？”
“你听说过我？”
杜明心里其实有点小期待。但唐柔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耳熟罢了。”
她弯下腰，打算把杜明的学生卡拔出来。
“啊，这个得摁进去不是拔——”
“咔擦。”
杜明话音未落，便看见自己的学生卡断成两半，前半段卡在终端机里，后半段正握在罪魁祸首的手上。
“……不好意思。”
唐柔按了按终端机，试图将两块残片拼接在一起，但终端机的那一半也掉了出来，在地上摔出几个细小的零件。
杜明叹了口气：“看来得去学工处补办了。”
“对不起。”唐柔倒是干脆利落向他道了歉，“我去吧，杜明同学在这里等我。”
“你知道学工处在哪儿吗？”
唐柔转身欲走的身影顿了顿。她转过身来，像是最终被杜明的意见说服：“麻烦你带我去。”
杜明哭笑不得，但他很快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拾起学生卡的残片。
“先去借阅处吧，我带你去。”
“好，”唐柔快步跟上，眼神认真，“多谢。”
4
所幸学工处今天轮值的老师很好说话，杜明拿着崭新出厂的学生卡揣进上衣口袋，唐柔抱着那本大部头跟他跑了一圈，依旧是游刃有余的轻松模样。杜明心中暗自感慨，不愧是传说中的最强新生。
“接下来去哪里？”唐柔问。
“已经没事了。”杜明说。他看了看时间，忽然萌生一个有些大胆的念头。
“是吗？”唐柔也跟着看了眼时间，她的左手腕上戴着一圈红色护腕，杜明那天好像没见过她戴。
“那我就——”
“等一下！”杜明抢在唐柔之前，他闭着眼睛，鼓足勇气大声说，“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三秒之后没得到回复。
杜明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发现唐柔正站在不远处望着他。
“怎么了？”她有些诧异，“不是要去食堂吗？”
“哦，没错没错！”
杜明一路小跑跟上去。
“杜明同学是三年级生吧？”
唐柔站在自动售货机前拿饮料。杜明点了点头。
“哦……这样啊，原来是学长？”
唐柔拿的是苹果汁。她将吸管插进封口，叼着吸管啜了一口蜜色的饮料。杜明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挥了挥手：“还是叫名字吧，其实我也没比你大几岁。”
“好。”唐柔答应得很快。她托着下巴看了眼门口鱼贯而入的学生们，打开虚拟投影翻开书页，边喝边看上面的文段。杜明原本想着找话题跟她拉近距离，话到嘴边又被憋了回去，只得埋头吃餐盘里的面包。
要是就这么回去肯定会被吕泊远他们嘲笑。
但是唐柔读得很专心，让杜明不舍得打扰。他抬起头，入口陆陆续续走进一些学生，大概是下课了，餐厅里逐渐喧闹起来。
“喂，那该不会是……”
“肯定没错……”
杜明感受到视线从四面八方投来，路过学生们的谈话声飘入耳中。他不免有些担心，转头看了一眼唐柔，对方像是完全没受到影响一样，只是单手捏着苹果汁的空瘪纸盒，发出蛙鸣似的呱呱声。
“那个新生？好可怕……”
“和她在一起的是谁？”
“现在就拍下来发到帖子里吧……”
杜明意识到自己正因为某事紧张得冒汗。他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唐柔所看的书页。
唐柔抬起头，等待他说些什么。
杜明一时有些语塞，他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们要不要先出去？”
“出去？”唐柔稍稍歪了歪头，“为什么？”
“很多人都在看这边……”杜明看着唐柔的眼神，忽然想到什么。他掏出手机，将屏幕朝向唐柔：“你看到这个了吗？”
“这是什么？”
“论坛上关于你的讨论贴，”杜明没好意思说自己也在这高楼里添砖加瓦了几层，“其实我一开始就认出你了，不好意思！”
他双手合十，低下头作道歉状。然而唐柔没有看他，只是接过手机，上下滑动着屏幕。
“好厉害。”
她完全没有作为当事人的被动，反而继续浏览着帖子里的内容：“这就是校内论坛？看起来很有趣，大家平常就在这里交流吗？”
来自周围的视线越来越强，杜明快要坐不下去了，但他又不敢主动去拉唐柔的手，怕万一被人拍下来，第二天肯定围堵得连宿舍都出不去，想必还会有一群人上门追杀，想想都可怕。他只得又敲了敲桌面：“还是走吧？这里人太多，也不方便。”
唐柔应了一声，将手机还给杜明。
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不是来自杜明，而是来自唐柔的外套口袋。她看了眼来电，对杜明最后点了点头，快步穿过人潮，朝门外走去。
杜明只来得及伸出手，没能说出挽留的话。
他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像打了败仗的将领。
没能和她多说些话，连联系方式也没要到。
这样回去才真的会被吕泊远和吴启嘲笑。
杜明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忽然发现椅子上落了一样东西。
一本绿皮的大部头。
《星舰的维修与养护——三分钟学会喷漆、焊接和电路检修》。
5
杜明再次遇到唐柔，是在星际舰船维修课上。
准确来说，不是遇到，而是她找上门来。
杜明那时正跨在星舰的船头，修补一块剥落的外壳漆层，忽然听见底下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低下头，唐柔正站在船下仰头望着他。
“我是来找书的。”唐柔说。
杜明踩着梯子下来，脱了满是机油的手套，从储物柜里取出一个包装严实的帆布袋。他将袋子递给唐柔。
唐柔翻了两页，嘴角浮起笑意。
那好像是杜明第一次看见她笑。
“谢谢你把它带回来。”她微微点头。
“只是凑巧看见而已，”杜明挠了挠后脑勺，“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听说机械维修班在机库上课，我就过来看看。”唐柔说。
“如果我不在呢？”
“那就等下一节课过来。”
“如果……”
“那就等下一节课过来。”
杜明耸了耸肩：“你这副样子真恐怖。”
唐柔像是有些惊讶：“是吗？”
“……只有一点点啦。”杜明补充道。
“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评价我。”
“你生气了？”
唐柔摇了摇头：“应该叫新鲜感。”
她转过头，望着停在机库里的庞大舰船。
“近距离站在这里，才发现星舰居然这么大。”
“是吧，”杜明跟着看向那边，“我最初走进来也吓了一跳，这么大的钢铁舰船，就像小型卫星一样。”
他看向自己经手维修的那艘星舰，虽然表面到处是坑洼，金属外壳也不再光洁如新，但那依然是一艘船，一艘载着人类驶向梦幻的宇宙之船。
然后，在不远的将来，他们也将走向浩瀚的深空。
就如同做梦一样。
唐柔将书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临走前又回头望向机库和站在星舰舱门口的杜明。
“如果你有空的话……”
她说。
“能不能和我切磋一下？”
唐柔的声音回响在机库里。
6
杜明靠在防护网上看时间，心情忐忑。
和唐柔约定的时间在下午，演练场空空荡荡，只有教学楼远远传来说话声。头顶钟声敲响，杜明仰起头，塔的尖顶笔直挺立，像要贯穿星空那般。
他听到有人朝他打招呼。唐柔从远处的通道跑过来，她脱了实习哨兵的制服外套，衬衫领里的脖颈白净。直到她走到跟前来，杜明才回过神，匆匆忙忙错开目光。
“你等了多久？”
“做了会儿热身。”杜明扯了扯衣领，他也觉得有点热了，明明先前吹了好一会儿冷风。
唐柔弯下腰活动了一下关节。她站在场地的另一侧，杜明不得不提高音量喊，问她什么时候开始。
“就现在。”
唐柔抬起头，短发从耳侧垂下。她摆开架势，双拳攥紧蓄势待发。
“不用热身吗？”杜明问。
“我从教学楼跑过来的。”唐柔说着，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杜明按了按自己的指关节，还是有点紧张。他不断往唐柔的方向暼去，但一次都没对上她的视线。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杜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不需要。”唐柔目视前方，“开始吧。”
杜明放下毛巾，走上场地。
他冲上前去。
“还要继续吗？”
照在脸上的人造光如此耀眼。
杜明抬起手试图遮住光线，他用手肘支撑住身体，正要从地上爬起来，肩膀传来的疼痛让他颤了颤。
真是毫不手下留情的战斗，即使亲眼目睹过唐柔与其他人的较量，可直到自己一次又一次倒在地上，才能坦诚面对这个事实。
“还要继续吗？”
脚步声。
唐柔站在光晕里，稍稍低下头望着他的脸庞。
这是第几次倒下？
杜明记不太清，大概是第五次，又或是第七次。唐柔的战斗技巧虽然稚嫩，出手速度却快得令人无暇招架。他起初还能凭着本能挡下几招，有来有回地发起攻势，到后面已经是手忙脚乱，连抵挡都很勉强。
这就是实力上的差距吗？
杜明漫无边际地想着，缓缓又闭上眼睛。
“……就是她？”
“没错……”
防护网隔之外隐约传来学生们的议论声。唐柔正要蹲下来查看杜明的状况，忽然，演练场的门被推开。几个兴奋的女学生拥上前来。
“请问你就是唐柔吗？”
唐柔点了点头。女学生们随即爆发出又惊又喜的欢呼声，继续围着她问个不停。
“你是不是前几天打败了S级哨兵？”
“听说你是被塔破格录取的超级天才！”
“请在我的衣服上签名！”
唐柔被围得水泄不通。她挣脱开那些伸到面前的手臂，越过狂热的学生们，却没看见杜明的身影。
忽然有一只手拉住了她。
唐柔条件反射就要甩开，然而那只手只是轻轻牵住她的小指。
人群中的杜明对她笑了笑，轻声说：“嘘。”
他竖起食指在嘴唇前比划一下。唐柔正欲问他要做什么，忽然听见网隔外传来惊呼声。
草丛里冒出一股黑蛇般的浓烟，伴随设备短路的焦臭。在场的哨兵纷纷注意到了异样，有人正要伸手，忽然听见如同某个倒计时的滴滴走秒声。
“这边！”
趁众人松懈的一瞬间，杜明拉起唐柔往通道出口跑去。他原本打算耍个帅，然而唐柔很快超过他跑在前头，杜明只得加速往前追去。
跑到教学楼后面的时候，唐柔总算放慢速度。她回头看了看杜明，又确认身后没有人再追来，终于稍微松了口气。杜明后半程累得够呛，双手扶膝吐着舌头喘气，他擦了擦汗，看见唐柔依旧靠在墙边，两人对上视线，然后忽然笑了起来。
“那到底是什么？”
杜明不无得意地炫耀：“一个小发明……虽然是维修故障的副产物，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
“炸弹？”
“闹钟而已啦，”杜明擦了擦鼻尖，“有时候容易烧坏线路，看着很吓人吧？其实拆开就好了。”
唐柔若有所思地望着天空。杜明也跟着往上看。主舰的天空并没有飞鸟，模拟出的虚构太阳在随着时间推移缓缓下沉，楼宇的浓重阴影将两人身形笼罩其中。
“对了，”杜明摩拳擦掌，“刚才的较量还没结束呢，我可没有输给你啊！小唐同学！”
杜明的战斗意志相当顽强，当然，现在是他还站着说话的时候。
唐柔笑了笑，没说话。
“怎么了？”杜明见唐柔不答应，显然有些急了，“我倒了归倒了，可还没到真正决胜负的时候呢！不能就这么结束！”
其实杜明清楚，再这么打下去，他也只是输多胜少，面对实力强劲的唐柔更占不到优势。然而，某种比胜负欲更强的意志占据了他的内心。
他想跟唐柔彻彻底底打一场，然后精疲力尽倒在地上，心服口服地承认自己不如她。
唐柔的垂发投下阴影。她望着即将落入地平线的模拟太阳，余晖映在脸颊上。
“好啊，不过作为交换，我想向你学机械维修的技术。”
杜明愣了一下，不完全是因为唐柔回答得毫不犹豫。他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马上抬起头：“没问题！那你什么时候来？”
“明天怎么样？”
“一言为定！”杜明伸出手，“我们可是拉过勾的！我随时等你再来找我切磋！”
唐柔真正地笑了起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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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糖=冗谈是谐音梗。
女武神neta自高达。
赤红彗星neta自VA11的Dana。
One Punch neta自one老师的一拳超人。
